妻子怀孕期间，丈夫可以起诉离婚吗？

摘要：根据《婚姻法》第34条的规定，女方在怀孕期间、分娩后1年内或中止妊娠后6个月内，男方不得提出离婚。下文深圳离婚律师以案说法。

案例：

牛某与妻子刘某于1996年确定恋爱关系，2001年登记结婚。婚后二人一同前往外地务工。2006年刘某生育一女，为节省开销，刘某将女儿带回老家抚养。夫妻二人开始了他们长达数年的分居苦旅，女儿随刘某共同生活。2011年，牛某向法院起诉要求与刘某离婚，称其与妻子分居多年，感情破裂，请求法院判令双方离婚，婚生女随原告牛某生活。

一审法院判决准许牛某与刘某离婚，婚生女随母亲刘某生活。刘某不服，向二审法院提起上诉称，双方分居完全是出于客观原因而非感情破裂，并提交了其已经怀孕的临床检验报告单，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改判不准离婚。牛某认为，双方长期分居，即便刘某怀孕，也与牛某没有关系，请求驳回上诉、维持原判。

二审审理期间，承办法官同刘某一同前往医院再次检查，尿妊娠试验结果显示为阳性，证实刘某确已怀孕。二审法院认为，根据《婚姻法》第34条的规定，女方在怀孕期间、分娩后1年内或中止妊娠后6个月内，男方不得提出离婚。女方提出离婚的，或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的，不在此限。二审中刘某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其在与牛某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怀孕。牛某未能提交刘某与他人关系密切的证据，无法证明刘某怀孕与牛某无关，故该案不属于“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”的情形，遂判决撤销一审准予离婚的判决，并驳回原告牛某的离婚诉讼请求。

法官析法：

女方在怀孕期间、分娩后1年内或中止妊娠后6个月内，男方不得提出离婚。在此需要说明的是，即便女方分娩后1年内婴儿死亡的，原则上仍适用上述规定，对女方予以特别保护。倘若男方在此种情况下起诉离婚，法院将不予受理。

《婚姻法》第34条的规定并不意味着在此期间内夫妻双方绝对不能解除婚姻关系。首先，本规定作为一种临时性限制，仅仅推迟了男方提出离婚诉讼的时间，而非对男方诉权的永久性剥夺。诉权限制期间届满后，即女方分娩1年后或中止妊娠6个月后，男方的诉权当然恢复。其次，女方在此期间提出离婚的，不受本条限制。倘若女方认为离婚对本人及其胎儿、婴儿的身心健康更为有利，作为原告诉请法院判决离婚当然不受限制。再次，人民法院享有例外受理的决定权，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的，例如，女方实施威胁男方生命安全的行为，不受本条规定限制。司法实践中常出现女方婚后与他人通奸怀孕的情况，此种情况下男方提出离婚，法院的通常做法是予以受理并判离。原因在于：从婚姻法的立法精神看，保护包括妇女在内的弱势群体，系《婚姻法》的原则之一，但该价值势必与契约自由、尊严生活等价值存在冲突；从立法技术而言，对女方的保护往往通过对男方的逆向歧视实现，但该歧视须以不对男方的尊严构成严重损害为限。当女方行为构成对男方的严重损害时，男方的诉权便不应再受到限制，以在尽可能保护弱者的同时兼顾强者的利益。因此女方因通奸怀孕损及男方尊严时，便毋庸通过限制男方诉权对女方加以额外保护。

但笔者认为，《婚姻法》第34条的立法本意在于对孕、产期女性及胎儿或婴儿实行特殊保护，在妇女怀孕期间或分娩后一年内，其身心状况直接影响胎儿或婴儿的健康。倘若男方在此期间提出离婚，将给女方造成较大的精神刺激，不利于胎儿或婴儿的成长。从人文司法的角度出发，在此期间男方的诉权应让位于女方的人身权利。即便女方与他人通奸生子的行为存在过错，但为保护孕产妇及胎儿或婴儿的身心健康，即使无过错男方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女方的通奸怀孕的行为，在女方孕、产期间，男方的诉权亦应受到一定时限的限制，待女方分娩一年后再行使。